儿,你手上还有钱没得?”
林容华从来不过问钱的事,乍然问起,江忱心里诧异却还是点头。
“有一点。”
“那你明天去街上看看,给阮妹儿买个啥东西,人家请了你,你也要回请,这是礼数。”
“嗯,我晓得了。”
夜色沉沉,隔壁床的张春喜鼾声如雷,睡得像条死狗,江忱在自己的单人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。
除了亲妈和妹妹外,他从来没给其他人买过东西,更没送过女生礼物。
该给她买什么呢?
太贵的他买不起,太便宜的配不上她。
她好像很喜欢穿裙子,而且穿得很好看,他没见过比她穿裙子更好看的女生了。
“耗子,走了,你一直盯着看啥子嘛,再看你也买不起。”
看到江忱将三轮车停在一家服装店前,盯着橱窗假模特身上的浅绿色百褶裙看得目不转睛,张春喜不由催促。
这家服装店是新开的,里面卖的服装都是沪市和港城过来的时髦货,好看是好看,但价格却贵得惊人。
随便一件衣服都是普通人一个月甚至几个月的工资。
是他们这种穷人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。
然而在张春喜的催促下,江忱非但没有骑车离开,反而跳下三轮车径直进了服装店。
张春喜想追上去又怕货被人偷,只能守着三轮车干着急。
“这件好多钱?”
售货员上下打量江忱一番,态度不冷不热的,“188,不讲价。”
看到江忱两手空空从服装店出来,张春喜忍不住打趣,“遭人家撵出来了吧?我都跟你说了你买不起你还不信,这下脑壳撞墙了晓得痛了吧?”
江忱一言不发,骑上三轮车就走。
张春喜好奇追问,“要好多钱嘛?”
“188。”
“我R,啥子烂衣裳啷个贵?金子做的撒?”
“我看你还是莫想了,就买只钢笔或者笔记本送给姐姐就阔以了。”
回应张春喜的,是江忱沉默的背影,以及呼呼过耳的风声。
晚上收工回家,张春喜拿出帐本算这段时间的帐,等江忱伺候完林容华,洗过澡回到房间,他已经把帐算清楚了。
“除去交给厂里头的钱,还有给马师傅的工钱,我们这段时间净赚了两百一,除去买铁皮柜的钱,还有一百九十五,平分下来我们一人能得九十七块五。”
“还是做生意来钱快,半个月就差不多挣了一百。”张春喜有些兴奋。
江忱打开装钱的铁皮柜,数了九十八递给张春喜。
张春喜接过了钱,拿了四块起来,把剩下的九十四块丢回江忱床上。
“这个钱你拿去,明天去把裙子买了,就当我跟你一起送姐姐的生日礼物。”
江忱拿起钱就丢回了张春喜床上,“不用。”
张春喜瞪他,“你啥子意思?”
“你要送你各人买,我不跟你一起买。”
张春喜看了他一会,将床上的钱收起来放枕头下,倒头睡下,并翻了个身,面朝墙躺着,留给江忱一个背影。
江忱也不说话,平躺在床上,漆黑的眼睛看着头顶石灰色的天花板。
沉默和尴尬在兄弟俩人之间蔓延。
这是两人第一次闹不快。
表面上是因为一件礼物,但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根结是什么。
不知过了多久,张春喜喊了一声。
“耗子。”
“嗯。”
得到江忱回应的张春喜翻身从床上坐起,将枕头下的钱拿出来,递给他。
“当我借给你的。”
江忱躺在床上,偏着头定定看他。
“看个捶子啊,你要不要?不要老子明天就把它用了!”
江忱伸手接过了钱,低声说,“谢了。”
两人都很清楚,这句谢不仅仅是因为钱。
爱情诚可贵,友情价更高,做兄弟就要做一辈子。
昏黄的灯光下,张春喜隐去眼底的水光,嘴上若无其事的笑骂:“谢个屁,记到还老子,还要加利息。”
“嗯。”
“明天就去把裙子买了,免得遭人家卖出去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晓得姐姐穿好大的码子不?”
“晓得。”
“你咋晓得?”
“我猜的。”
“……你给老子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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