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早枝坐在地上，一个人在那摆弄花草，觉得不舒服就伸出手烤烤火，这下很高兴说，“好客套。”
她摆出一副要捉弄人的神情说，“那么客套？那我走？”
歌声还余着尾音。
至少在江野望的大脑里如此。他说，“住在你附近可有福气啦——”
每晚都能听到歌声。
迟早枝失笑，“还奉承上了？”
江野望没吭声，往天外的云看，忽然说，“如果很有钱的话，可以买……”
迟早枝听了半句，看了看手机，不是设备的问题，就问对面的人，“买？我最近没买东西。”
江野望看着外面的云说，“那没事，我就是说说，你别在意。”
风一阵阵吹过。
天要下雨。
伞也要打在人头上，蚂蚁已经在润土上爬。不过还没有下，那边的员工也在说，“灭火吗？”
“不吧。下雨就下一会儿，难道还会落钻石吗？没事，先热活下，烤烤火迎新年。”
“那通知一下各位客户吧。”
“行，我去。”
电话听筒那头听不见这边的声音，只有砰、呼类似的拟音词，火越来越旺了，大家要最后点一波。
迟早枝问，“你这在干什么？我们这边在取暖，但有人说天气有问题。你晒被子了吗？”
江野望好像被惊讶了，他说，“你怎么回事？晒被子也太家常了吧，我以为你会说些更劲爆的话题……”
迟早枝笑，“什么？”
江野望摸着阳台的石子说，“吃个饭。”
租的地方要求太多，难有照应。他们两个因为距离认识，迟早枝出来一个月，江野望得把最近的一些消息说一说。
他回屋，关掉柜子，这么留下句，“真的约顿饭吧，不方便的时候电话聊也可以。”
虽说当了两个多月邻居，但他们不算特别信任彼此。迟早枝不打算约饭，她拒绝了这个事，说是院里什么手续。
江野望嗯了声，没强求，他说，“上次告诉你了要查，估计就这几天。你请个假比较好或者去申个号，再蹲下时间。”
如果不主动，那就是等着上门。主动的手续很麻烦，一个人办或者在熟练使用的人帮助下，或许会得到好结果。
迟早枝不干，她举着雨伞挂掉了电话，正巧遇见了别人出门。
迟早枝和陌生人聊起来。她斜嗒嗒倚着外面，手像抓不稳似的，“冬天来了场雨，你说怎么不下雪？”
陌生人有金色的头发，他说，“我也路过，来蹭蹭火温。可惜不巧，马上要被浇灭了。”
确实。
火燃烧的高度越来越低，这堆逐渐灭了，冒出丝丝缕缕的熄灭后的烟。
迟早枝说，“我可以给你点个火。”
陌生人说，“很多人好奇你。”
这话说的不对劲。
迟早枝向后退一步问，“你什么意思啊？”
她的眼神是评分仪。
陌生人从衣袖里拿出来了一叠纸，正正经经又客套说，“我想，事情不会发生得没有痕迹。”
迟早枝收起纸，想到什么问，“你是认识疗养院里面的人吗？还是心存善心？”
捐钱什么，都是不靠谱的说法。
陌生人就那么立着，也不拿出别人的证据，他说，“可能是，也许你猜得出来吧。”
迟早枝说，“我明白了。”
陌生人也点头，“不打哑谜，我们都会变得简单。”
疗养院有人看见门外对话，他们隔着一扇门，一个不出去，一个不进来。
迟早枝盯着较黑的木头说，“是人不要说不漂亮的话，这关系到死的早晚。”
迟早枝说话很明白。
陌生人也悟到什么说，“我死的不一定早，你死的肯定晚，毕竟是被祝福的存在。”
迟早枝说，“是。”
权当祝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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